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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光洒于夜下小说霍斯年沈意浓完结版

霍斯年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“不可能。”霍斯年的回答很快。沈意浓仍然偏头看着车窗外:“是离婚不可能,还是孩子归我不可能?”霍斯年的声音很干脆:“我不会跟你离婚的。”沈意浓疲惫地靠在座椅靠背上,闻言嗤笑一声:“你不觉得我们俩现在这个状况,还不如不在一起吗?”回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,沈意浓回过头来,看到霍斯年嘴唇紧抿着。到家后,沈朝朝就醒了过来。洗完澡,吵着闹着说什么都要爸爸妈妈一起陪他睡。霍斯年和沈意浓只好一左一右躺在他身边,霍斯年拿着沈朝朝挑选的故事书,一字一句地念着,虽然还是没什么感情,但比刚开始还是要好很多。沈意浓今天情绪大起大落,累极了,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。霍斯年讲着讲着,发现母子俩都没了动静,一低头就看到他们恬静的睡颜,心里软得一塌糊涂。他知道沈意浓心里...

主角:霍斯年沈意浓   更新:2025-02-25 17:56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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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霍斯年沈意浓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星光洒于夜下小说霍斯年沈意浓完结版》,由网络作家“霍斯年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不可能。”霍斯年的回答很快。沈意浓仍然偏头看着车窗外:“是离婚不可能,还是孩子归我不可能?”霍斯年的声音很干脆:“我不会跟你离婚的。”沈意浓疲惫地靠在座椅靠背上,闻言嗤笑一声:“你不觉得我们俩现在这个状况,还不如不在一起吗?”回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,沈意浓回过头来,看到霍斯年嘴唇紧抿着。到家后,沈朝朝就醒了过来。洗完澡,吵着闹着说什么都要爸爸妈妈一起陪他睡。霍斯年和沈意浓只好一左一右躺在他身边,霍斯年拿着沈朝朝挑选的故事书,一字一句地念着,虽然还是没什么感情,但比刚开始还是要好很多。沈意浓今天情绪大起大落,累极了,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。霍斯年讲着讲着,发现母子俩都没了动静,一低头就看到他们恬静的睡颜,心里软得一塌糊涂。他知道沈意浓心里...

《星光洒于夜下小说霍斯年沈意浓完结版》精彩片段


“不可能。”霍斯年的回答很快。

沈意浓仍然偏头看着车窗外:“是离婚不可能,还是孩子归我不可能?”

霍斯年的声音很干脆:“我不会跟你离婚的。”

沈意浓疲惫地靠在座椅靠背上,闻言嗤笑一声:“你不觉得我们俩现在这个状况,还不如不在一起吗?”

回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,沈意浓回过头来,看到霍斯年嘴唇紧抿着。

到家后,沈朝朝就醒了过来。

洗完澡,吵着闹着说什么都要爸爸妈妈一起陪他睡。

霍斯年和沈意浓只好一左一右躺在他身边,霍斯年拿着沈朝朝挑选的故事书,一字一句地念着,虽然还是没什么感情,但比刚开始还是要好很多。

沈意浓今天情绪大起大落,累极了,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。

霍斯年讲着讲着,发现母子俩都没了动静,一低头就看到他们恬静的睡颜,心里软得一塌糊涂。

他知道沈意浓心里对自己有所抗拒,所以打算回到自己房间睡,但是刚刚轻轻一起身,却发现衣角被沈朝朝紧紧攥住。

小朋友砸吧砸吧嘴,含含糊糊地喊:“爸爸……”

霍斯年立在原地,再也动弹不得,他原本就舍不得离开,想了想还是重新躺了下去。

第二天醒来时,沈意浓就发现自己和霍斯年躺在了一张床上,而且还抱在了一起。

沈朝朝醒得最早,正趴在床边偷笑呢。

沈意浓立马将男人一把推开,瞪了沈朝朝一眼,然后起了床。

霍斯年睡得朦朦胧胧被推醒,眼神还是懵懵的。

早晨这一遭,搞得沈意浓一早上都有些魂不守舍的,她耳边时不时能听见霍斯年那强有力的心跳声,鼻尖也仿佛始终萦绕着他身上那股雪松香。

唐沐甜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她才回过神来。

“怎么了?”

唐沐甜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:“听说今天医院来了个美女,好像是霍主任在国外读书时,老师的女儿。”

沈意浓心里一滞,但表面看起来还是云淡风轻的样子:“那又怎么样。”

唐沐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:“沈主任,你丈夫这么优秀,关键还英俊,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被别人抢走吗?”

沈意浓往办公室走去:“能轻易被别人抢走,那说明本来就不属于我。”

唐沐甜听了她这话,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。

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,上前拽住沈意浓的手:“差点给你绕进去,走走走,我们去看看他们在聊什么。”

沈意浓就这样被唐沐甜拽到了霍斯年的办公室门口,果然听到里面有一男一女的交谈声。

女声提到了一个急性病症的名称,让沈意浓心里一凛,不自觉竖起了耳朵,她父亲就是得的这个病。

“我知道你因为没能救我爸,这么多年一直心存愧疚,但我们全家都不怪你,这种病手术过程极为复杂,成功率不到1%,我们都能理解。”

霍斯年低沉的声音响起:“我曾经操刀过好几个这类手术,最后居然没能救自己的老师。”

话语中是隐忍的沉痛之意。“我妻子的父亲也是死于这个疾病,但我居然因为怯懦,连手术台都不敢上。”

女声安慰道:“你当时拜托我请的专家已经到了京阳,但是没想到老人家没能撑到他赶到,你尽力了。”


“沈朝朝?”霍斯年站在原地,口中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。

怎么会这么刚好,他也姓沈?

沈朝朝被陌生阿姨抱到了偏殿,沈意浓早就在那里等着。

他欢呼一声跳下去,扑到沈意浓怀中:“我就知道妈咪不会不要我。”

沈意浓和这位陌生的女士把衣服换了回来,向她再三道谢。

她来不及安慰沈朝朝,赶忙带着他回了家。

离开大兴寺,坐上车,沈意浓紧绷的神经才算是放松了下来,她松开紧紧抱着沈朝朝的手,问他:“朝朝今天开心吗?”

沈朝朝手舞足蹈地比划:“我今天遇到了一个漂亮叔叔,他给我讲了好多好多恐龙的故事。”

沈意浓轻声又问:“那朝朝喜欢这个漂亮叔叔吗?”

沈朝朝回答得毫不犹豫:“喜欢!”

沈意浓神情复杂,沉默了好一会。

直到沈朝朝伸手去轻抚她眉间的褶皱,沈意浓才回过神来:“朝朝想不想要爸爸?”

沈朝朝的小脸也皱了起来:“想要,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,就朝朝没有。”

沈意浓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,她突然有些愧疚,这样剥夺孩子获得父爱的权利,究竟是对是错?

直到回到家,沈朝朝都还在兴高采烈地讲述今天经历的事情,沈意浓哄了好久才睡着。

小朋友白嫩的小脸圆乎乎的,睡颜恬静,看起来就是缩小版的霍斯年。

沈意浓看着他嘴唇轻轻蠕动,她倾身凑近,想听清他在说些什么。

“爸……爸……”沈朝朝说完无意识地吸了吸鼻子。

沈意浓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:“对不起,朝朝。”

她没想到,沈朝朝居然这么渴望能拥有一个爸爸。

这天,沈意浓静静地在夜色中坐了很久。

霍斯年也是一夜未眠,这孩子给他的感觉实在太过奇妙,他总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有些什么联结。

他打开灯,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。

这是沈意浓卖掉的那一间,霍斯年后来又加价从那对夫妻手中买了回来。

这里面有沈意浓的痕迹,他想在这里等她回来。

第二天,霍斯年很早就去了医院。

昨天给沈朝朝擦眼泪的纸巾,他留了下来。

他打算去做个亲子鉴定。

忐忑地等了一整天,鉴定结果终于出来,霍斯年看着眼前的文件袋,迟迟不敢打开。

这一天,沈意浓带着沈朝朝逛遍了周围所有的幼稚园,终于找到一家她和沈朝朝都喜欢和满意的,办理了入学。

她打算在国内待一段时间,不可能总是把沈朝朝带在身边,况且他也需要交一些同龄的朋友。

沈朝朝虽然在国外长大,但她从沈朝朝出生起,在家就坚持和他说中文,所以她并不担心语言的问题。

母子俩一路打闹着走回了家。

夕阳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拉得很长,无比温馨。

走到门口时,沈意浓突然顿住脚步。

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她家门前。

霍斯年手里拿着亲子鉴定报告,他背着光,神色晦暗不明,语气深沉:“安安,朝朝是我们的孩子。”


沈意浓眼前一黑,她记得,刚刚患者的血溅到了她的眼睛里。

张笑笑把手中的阻断药递给她,神情焦急:“安安,你快把阻断药吃了。”

沈意浓接过,仰头吞下。

院长的信息很快发了过来,让她先回家休息几天。

沈意浓换好衣服走到医院门口,正准备打车,霍斯年的车就在她面前停下。

车窗降落,他转头看她:“我送你。”

沈意浓的确已经累得不行,没有再拒绝,拉开车门坐了上去。

霍斯年打开播放器,舒缓的钢琴曲在车厢内流淌。

不知不觉,沈意浓便逐渐放松,缓缓沉入了梦乡。

黑色的轿车在路边停下,霍斯年倾身将副驾座椅放下,好让沈意浓平躺着,睡得更舒服一些。

播放器音量也已经调低,他静静看着沈意浓恬静的睡颜,眸色温柔。

沈意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她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。

然后整个人都被强大的引力吸入了一片黑暗里,再亮起来的时候。

她发现自己回到了从小长大的那个家里,爸爸正坐在对面,神色温柔地看着她。

母亲走得早,父亲又当爹又当妈一手把她拉扯长大,她终于有能力孝敬他的时候,他却离开得那么突然。

沈意浓鼻尖突然间酸涩起来,她小心翼翼地上前,想要去触碰这个世上自己最亲的人。

手心空空,摸不到,对面的人好像只是一个影子。

沈意浓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。

父亲急忙开口,像小时候那样哄她:“安安别哭,哭了就不漂亮了。”

这哄小孩的语气逗得沈意浓忍不住噗嗤一笑:“爸爸不是说,安安是最漂亮的吗。”

父亲包容的笑着点头,他伸手指了指沈意浓的肚子:“我的小外孙,安安不喜欢吗?”

沈意浓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下头:“喜欢,但这是霍斯年的孩子。”她眼眶红红,语气哽咽:“要不是他不愿意给您做手术,您也不至于走得那么匆忙。”

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爸爸只是希望,我的宝贝女儿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。”

霍斯年在沈意浓家楼下停车,转头就看到她眉心皱成一团,他伸手想帮她抚平眉间的皱着。

手刚碰到她的脸,沈意浓就睁开了眼。

她眼中闪烁着迷惘和隐隐约约的泪光。

霍斯年轻咳一声将手收回,沈意浓调整座椅,坐起身来。

“孩子的事情,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?”男人的声音响起。

沈意浓想起梦中父亲的脸,手紧紧捂着小腹,轻嗯了声:“没有。”

霍斯年颓丧地收回视线,从后座拿出一袋药,声音沙哑:“这是你这一阵子的阻断药,你记得吃,会有些副作用,你好好休息,一日三餐我会安排。”

沈意浓应下,接过袋子下了车。

看着霍斯年的车越驶越远,沈意浓眼眸闪烁,神色复杂。

她刚刚说了谎,自己其实决定留下这个孩子。

因为父亲的事情,她无法再坦然地和霍斯年在一起生活,但是孩子的确是无辜的。


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下死亡通知的。

拿到父亲的骨灰时,我整个人都是懵的。

直到看到霍斯年。

他一身黑衣站在门口,看起来有话要说。

我和他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视着。

冷风吹来,我抱紧了父亲的骨灰盒,也像是终于认清了现实。

我目不斜视从霍斯年的身边擦肩而过。

“沈意浓。”

听着霍斯年的声音,我却没有停下。

……

大兴寺里,我跪在蒲团上,看着僧人们为父亲做法事。

香雾缥缈。

这一刻,我好像突然懂了那些笃信鬼神的人,明知不可能,却仍想留有丝希望。

直到法事结束,僧人退去。

我仰头望着拈花一笑的佛陀,之前我就是在这里遇到的未来的自己。

“你在吗?”

我轻声问着。

然而,大殿中空空荡荡,灵魂没有出现。

都走了啊。

霍斯年,父亲,29岁我的灵魂……

只剩下我一个。

像是在支撑不住,我佝偻了背脊,头叩在冰冷的青砖上,滚烫的泪砸了下来。

我声嘶力竭,嚎啕大哭。

仿佛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一次性流完。

而大殿外。

从殡仪馆一直跟来的霍斯年就站在朱红的柱子后,沉默的看着她颤抖的身体。

他眼中是重逢以来,沈意浓从没见过的复杂。

这时,手机震动了声。

霍斯年垂眸看了眼,是林小蔓发来的消息:“伯母让我们回家吃饭,我说你有手术,推掉了。”

“沈意浓怎么样了?拒绝她父亲手术的原因。你跟她解释清楚了吗?”

霍斯年没有回,按灭手机后,又重新看向沈意浓。

好一会儿,才转身离去。

不久后,我也慢慢平复了起来。

我抹掉脸上的泪,正视着佛祖,内心似乎在挣扎些什么。

但很快,我眼神慢慢坚定了下来,随后起身,离开了大兴寺。

胆小也好,懦弱也罢。

我不想在京阳待下去了。

处理好父亲留下的房产,递交了辞职信后,我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。

而另一边,京阳市第一医院。

霍斯年刚换完白大褂从更衣室出来,就看到保洁阿姨在拆沈意浓办公室门上的名牌。

他微微蹙眉,走上前:“拆这个干吗?”

见到霍斯年,保洁阿姨笑着回:“沈主任辞职了啊,可不得换喽!”

沈意浓……辞职?!

霍斯年脑袋轰了一下,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挂上慌乱和无措。

“什么时候的事?她说去哪儿了吗?”

保洁阿姨吓了一跳,连忙回:“没说啊。霍主任,怎么了?”

霍斯年没心思回答,转身就往院长办公室走。

他知道沈父的死给了沈意浓很大打击,所以他决定给她些时间缓和好,再来把一切说清楚。

却唯独没想过,沈意浓会直接离开!

……

而此时,我正在万米高空之上。

我最近有些失眠,特意带了褪黑素飞机上吃。

睡得迷迷糊糊间,只感觉到机身在剧烈地摇晃,整个机舱内充斥着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喊声。

紧接着,飞机猛地下坠!

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,头重重磕在金属铁板上,直接失去了意识,坠入了无边黑暗。

等再醒来,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。

软的好像刚刚经历的飞机失事只是一场噩梦。

我茫然坐起身,却在看到身旁霍斯年沉睡的脸后,彻底懵了。

这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我会跟霍斯年睡在同一张床上?

我想不出答案,跳下床拿过手机就想离开。

可手机屏幕亮起的那刻,我顿时怔愣在原地。

上面的日期显示2027年3月1日。

我攥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,震惊无措!

我竟来到了三年后?!

现在的我正好29岁,和大兴寺遇到的灵魂处在同一个年纪。


我来得晚,除了霍斯年身旁,车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座位。

我站在过道上犹豫,直到司机催促:“快坐下系好安全带,要发车了!”

最后只能选择在他身旁坐下。

霍斯年靠着窗户闭眼假寐,对我的到来仿若未觉。

大巴平稳地行驶在路上。

我整个人紧绷着,手臂也保持着放在身前,尽量避免碰到霍斯年。

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观察。

他睡颜柔和,不似醒来时那么冷峻。

我怔怔望着,恍惚中好像回到了他们唯一一次旅行时。

那时候,霍斯年整趟旅程都紧紧牵着我的手,没放开过。

大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,给他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。

我们去了邻市的海边,有一群海鸥见证过他们相拥。

我们穿过街头巷尾,像是蜜月夫妻一样牵手,拥吻……

“沈意浓。”

霍斯年冷凝的声音乍响。

我猛地回神,就对上他墨色的黑瞳,里面一片冰冷。

“下车。”

犹如一场大梦初醒。

我忍着心头胀痛,仓皇垂眸,起身恍恍惚惚地下了车。

连日暴雨,洪水引起了大塌方,入村的路被阻断,车过不去。

我穿着透明雨衣,跟在来接应的搜救队朝着村里走。

雨到现在也没停,满地泥泞。

我抱着物资走得艰难,突然脚底一滑,条件反射般想去抓前方的人。

下一秒,霍斯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,侧身避开!

我抓了个空,眼看着要摔倒时,被人一把扶住。

带路的搜救队长沈言澈关切问:“沈医生,你没事吧。”

“没事,谢谢。”

我摇了摇头,视线不由得飘到霍斯年身上。

他竟也看着我。

四目相对,想到他刚刚的躲闪,我眼眶又酸又胀,直接低下了头。

耳边,却响起霍斯年的漠然声线:“别拖累大家,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。”

他没指名道姓,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我。

一时间,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。

我抱着物资包的手攥紧,指骨都泛起青白。

但最后,只是迈开步子越过霍斯年,闷头往前走。

雨越下越大,路也越来越难走。

四十分钟后,医疗队终于到达灾民临时安置点。

没时间休息,霍斯年作为医疗队长开始安排工作。

这时,一个抢险队员急匆匆跑来:“村里有一户人家建在地势低洼的地方,难以转移,现在有人突发高热,已经吃了退烧药,但没好转,需要紧急救助。”

“你们看哪两位医生跟我走一趟?”

“我跟你去。”

我没有一点犹豫,拎起药箱就要走。

却被同事拉住:“雨太大了,又都是悬崖小路,现在去太危险了。”

一时间,医生们的意见分为两派。

以我为首的,认为救治时机不能耽误,应该立刻出发。

另一派认为水流湍急,意外随时可能发生,医护人员的命也是命,可以等雨小一些再去。

场面一时僵持不下。

“霍主任认为呢?”

见霍斯年一直没表态,我直接发问。

他看了我一眼,做下决定:“优先保证医生安全。”

“那病人怎么办?”

我不敢相信这是霍斯年做的决定。

霍斯年没回答,一阵风似的往外走。

天色阴沉,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。

我在雨中拉住了霍斯年的衣角:“霍斯年,你忘记当初宣誓时的话了吗?”

“病人的健康应为我的首要顾念!你现在在干什么?”

霍斯年只扫了眼我的手:“放开。”

我死死的攥着,神情执拗。

霍斯年抬手就要将我的手掰开。

拉扯间,一个银亮的东西从他的衣领间滑了出来!

看清的那一刻,我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银链上的戒指……不是我亲手做的那一枚吗?

“你……”

我浑身气焰霎时熄灭,张了张嘴想问霍斯年为什么还留着。

谁知下一秒,霍斯年竟直接将戒指扯了下来,扔进了洪水里!


霍斯年今天刚回国,这些年,不定期来大兴寺走走,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。

“小朋友,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,你的爸爸妈妈呢?”霍斯年蹲下身子问。

或许是这小男孩的眼睛给了他一种太过熟悉的感觉,他生怕像平时那样太严肃了会吓到孩子,于是神色格外温柔。

沈朝朝抬手揉了揉吃痛的额头,龇牙咧嘴地回答:“我没有爸爸。”

霍斯年眸色微动,他的声音甚至都有些紧张:“那你的妈妈在哪里?”

沈朝朝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叔叔,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些激动。

他伸出小手,往大殿指了指:“妈咪在那里面。”

霍斯年抱起他起身,迫不及待往大殿走去。

里面空无一人。

沈意浓发现沈朝朝不见后,就立马跑出去找。

问遍了寺里的僧人,都没人见过。

就在她即将崩溃时,却看到霍斯年抱着沈朝朝站在大殿里。

沈意浓心里咯噔一下,弥漫出一丝丝恐慌,像霍家这样的家庭,绝对不会允许家族血脉流落在外。

他们要是知道沈朝朝的存在,一定会把他抢走。

她看着沈朝朝和霍斯年相似的小脸,觉得浑身寒冷。

霍斯年进殿发现没人,有些失望,但他并不气馁,放下沈朝朝:“没关系,我们在这里等一会。”

这等待十分漫长,沈朝朝等得无聊,缠着他给自己讲故事。

“你喜欢听什么样的故事?”霍斯年低头问脚边的小不点。

沈朝朝毫不犹豫:“我要听恐龙的故事!”

霍斯年打开手机,开始读搜索出来的内容:“恐龙(英文名:Dinosaur),是指三角龙、现代鸟类和梁龙最近的共同祖先及其所有后代……”

沈朝朝急急地打断他:“不是这个,是恐龙妈妈和恐龙宝宝的故事。”

霍斯年疑惑地继续搜索,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沈朝朝要听的那个故事,他读得没有丝毫感情,但是沈朝朝却听得津津有味。

一连讲了好几个,霍斯年终于疑惑地问道:“你妈咪怎么还不来找你。”

沈朝朝也觉得奇怪,妈咪告诉他,如果走丢了让他要在原地等,说她一定会回来找他。

可都过了这么久,她都没来。

沈朝朝突然大哭起来:“哇呜呜呜,我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了。”

霍斯年看着眼前的小团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手忙脚乱地在口袋找来找去,他拿起纸巾帮沈朝朝擦了擦脸,干巴巴地安慰道:“不会的,你这么可爱,你妈咪怎么会不要你。”

小朋友哭得满脸通红,打了个哭嗝问他:“真的吗。”

霍斯年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:“你妈咪一定是迷路了。”

哄了好一会,沈朝朝才终于停止了哭泣。

余光中有人走了进来,俩人齐刷刷地抬头,然后目露失望。

不是她。

是一个陌生的女人,她走上前亲昵地抱住沈朝朝:“宝宝,妈妈可算是找到你了。”

沈朝朝没有挣扎,任由她把自己抱起。

他看到这个陌生的阿姨穿着妈咪的外套,手上还戴着妈咪的手链,所以他知道,这一定是妈咪叫来的阿姨。

霍斯年再一次失望,在沈朝朝被抱走之前,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:“小朋友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小男孩的声音脆生生的传来:“我叫沈朝朝。”


沈意浓眼皮开始猛烈跳动,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。

她连忙打开浏览器,在搜索引擎输入那个国家的名字。

新闻赫然显示,由于瘟疫爆发,那个国家此事已经乱做了一团,医院甚至出现了持枪抢夺药物的行为。

越往下翻沈意浓的心里就越凉,霍斯年孤身一人在这么乱的地方,也不知道会遭遇些什么。

第二天一到医院,沈意浓就冲进了院长办公室。

“院长,您看新闻了吗?霍斯年出事了,我联系不上他。”

院长早就知道这件事,正在为此头疼:“我这边也联系不上一起去的其他人。”

沈意浓腿都有些发软,她怔怔问道:“那怎么办。”

院长毕竟年纪大,沉稳一些:“小沈,你先别急,我这边马上想办法联系那边大使馆,看能不能先把人找到。”

沈意浓像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,忙不迭点头:“好,院长您快问问。”

她不敢想象霍斯年会经历些什么,一刻都等不了。

院长眉头紧锁,打了好几个电话,沈意浓全程都坐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。

许久之后,院长终于挂断了电话:“已经联系上大使馆了,他们答应帮我们找人。”

沈意浓实在无法安心就在这里苦等下去,她问院长:“院长,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过去找他吗?”

院长不赞同地摇摇头:“小沈啊,可别胡来,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清楚,你一个女孩子过去,比霍斯年这样的大男人要危险得多。”

见沈意浓眼中没有丝毫退意,他晓之以情:“你和小霍的孩子还小呢,你不考虑你自己,也得多考虑考虑孩子不是。”

沈意浓眼中终于有了动摇,但她马上就拿出手机给霍斯年父亲打了个电话:“爸,我有点事情要出国一趟,麻烦您和妈照顾朝朝。”

电话那头忙不迭连连答应。

沈意浓挂断电话,神情坚定地看着院长。

院长终于在她的眼神中败下阵来,从抽屉拿出一张申请表递给她:“这两天会派一支医疗队过去,你写申请书吧。”

沈意浓接过,毫不犹豫就在院长办公室开始填写了起来。

事情紧急,申请的流程很快就走完,沈意浓专业经验过硬,没什么悬念的出现在了出发名单上。

出发之前她去了一趟霍宅,铺天盖地的新闻,霍斯年的父母一定也知道了这个消息。

在沈意浓说出自己要去找霍斯年时,霍斯年的父亲眉头就皱了起来:“不行,太危险了,斯年已经失去音讯了,万一你也去出点什么事的话,朝朝要怎么办?”

霍斯年的母亲神情也很焦急,她担忧地劝道:“是啊意浓,斯年一定也不希望你过去。”

沈意浓得知消息到现在,已经镇定了下来。

她笑了笑宽慰霍斯年的父母:“爸妈,你们放心,我一定会把斯年带回来的,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,还得麻烦你们照顾朝朝。”

她语气坚定,二老只得点了点头。


这是我从医以来,第一次面对自己的亲人。

我狠狠抑制住浑身的颤抖,组织人员进行急救。

三个小时后,父亲的情况终于暂时稳定了下来。

病房里。

我坐在病床前,看着脸色病白的父亲,始终不敢相信他怎么就会得了脑瘤。

“沈主任,这个肿瘤紧挨着额叶,周围又都是血管,手术难度很大。据我所知全世界类似这样难度的手术只有一项成功案例,操刀医生就是霍主任。”

同事的话在耳畔一遍遍响着,突然,我感觉到有一只大掌在轻轻抚摸我的头顶。

回神就看到父亲已经睁眼:“安安,别哭……”

我眼眶一下就红了:“爸,都怪我,居然没注意到你……”

父亲轻轻摇了摇头:“你忙,不怪你。”

我忍着眼眶里的泪,紧握着父亲的手:“我一定会治好您的!”

一定能!

我想着,等父亲重新入睡,就立刻开始联系霍斯年。

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。

短短一周内,父亲又进行了三次抢救。

我熬得双眼通红。

这天,父亲刚从抢救室推出来,我就听人说支援临南的医疗队回来了。

我第一时间就来到了霍斯年的办公室。

“霍斯年!”

霍斯年背包还没放下,一回头就看到我熬得通红的双眼。

我把父亲的病例摆在他面前:“国内外只有你有成功手术经验,拜托你,救救我爸。”

我把姿态放得极低,满眼希冀地看着霍斯年。

可霍斯年只是扫了眼,就沉声拒绝:“这手术,我不做。”

这一刻,全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。

我呆呆的看着霍斯年,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可对上男人淡漠的眼,我像被刺到了般,无比清醒:“为什么?”

我不明白,他明明不是见死不救的人,为什么会拒绝得这样果断。

我想到了什么,连忙开口:“我知道因为六年前的事你讨厌我,可那是我爸!那是一条人命!霍斯年,你救救他好不好?”

“只要你救我爸,我……我可以辞职,我可以离开京阳不碍你的眼,我求求你……”

“我说了,我不接。”霍斯年蹙紧的眉心里全是不耐,“你听不懂吗?”

声音里凛冽的寒意刺得我浑身一抖。

我怔怔看着这个我放在心里六年都放不下的男人,声音沙哑:“因为是我爸,所以你才不愿意接的吗?”

霍斯年没有回答。

也没否认……

我双手颓然下垂,连日来一直强撑的情绪也几近崩溃。

“为什么啊?凭什么啊?”

“霍斯年,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?真相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?”

“你到底还想我怎样?”

我一句接一句的问着,没有嘶喊,声音那么低哑,却藏不住其中的颤抖。

霍斯年眼底闪过抹什么,刚要开口。

我却先开了口:“霍斯年,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,我们没在一起过该多好?”

只做个普通同学,那我是不是就不用被这段感情折磨六年。

父亲也不会躺在病床上,被拒绝救治!

沈意浓眼里的后悔如针刺进霍斯年的眼,他烦躁的摘下眼镜,按了按鼻梁。

“沈意浓,你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办公室的门就被人一把推开。

“沈主任,您快来!您父亲不行了!”

我脸色霎时惨白,转身就朝病房跑。

爸,您千万不能有事!

我就您一个亲人了!您不能扔下我!

老天,我求求你了,保佑我爸一定要挺过来!

我内心祈求着。

可上天好像没听见。

到时只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,上衣扣子被解开,无论同事们怎么用除颤仪试图唤醒他,旁边的机器上,始终都是一条没有生息的直线。

这一秒,仿佛被无限拉长。

恍惚中,我看到同事放下除颤仪,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:“抢救无效,患者死亡。”


屋子里的气氛沉默下来,过了好一会,沈意浓才听到霍斯年开口。

“为什么?”

他将灯打开,屋内明亮起来,终于看清楚沈意浓的脸。

她安静的坐在那里,神情有些淡漠。

让霍斯年心里没由来地有些发慌。

他长腿一跨,坐到沙发上,伸手想去触碰沈意浓。

后者身形微微一偏,避开了他的动作。

霍斯年的手就这样尴尬地悬在了半空。

沈意浓直直看进他的眼中,语气坚决:“因为我爸。”

男人黑眸中闪过一丝讶异,很快便恢复镇定:“你都想起来了?”

沈意浓的表情说明了一切。

他神情有些无奈:“我跟你解释过……”

沈意浓情绪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,打断他。

“有什么好解释的?那可是我爸的命!都是因为你的见死不救我爸爸才会走的!”

她眼眶微红,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恨意:“我不知道这一年间都发生了些什么,但你眼睁睁看着我爸不治身亡,还趁我失忆,哄骗着我当你和林小蔓的小三,你的良心能安宁吗?”

霍斯年神情疲惫地揉了揉眉头。

沈意浓见他不再说话,转身朝玄关走去。

开门时手被人从身后拉住:“去哪?”

“去没有你的地方。”

她嗓音沙哑。

男人用力将她拉回后,越过她去开门:“你在家,我走。”

霍斯年动作干净利落,沈意浓还没来得及反应,门就已经在眼前缓缓合了起来。

满室空寂。

她在玄关站了好一会,才转身去洗漱。

明天还得上班,日子还得过。

睡衣也是情侣款,沈意浓收拾好,躺到床上,枕头、被子上全都是霍斯年身上那股雪松香。

仿佛霍斯年就躺在旁边一样。

沈意浓辗转反侧,好一会才睡着。

第二天上班时,她在医院里刻意地避着霍斯年。

整整一天下来,俩人一次照面都没打过。

下班的时候,预约的搬家公司就提前给沈意浓打了电话。

还好今天医院没有特殊情况,可以准时下班。

沈意浓急匆匆换了衣服赶回霍斯年的公寓,将自己的物品收拾出来打包好。

东西很多,不一会就摆了半个客厅。

和霍斯年是情侣款的那些东西她都没拿。

搬家公司动作很迅速,很快就把她连人带行李打包送到了她的家。

这是爸爸给她买的房子,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。

沈意浓请了保洁提前来打扫,她躺倒在熟悉的沙发上,才觉得心里安宁了许多。

霍斯年这几天很忙,外科接连不断来了很多急诊。

他几乎一上手术台一站就是一整天。

“霍主任,眼看沈主任这不是好得差不多了,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累死累活的,帮她揽下这些活?”

同事们把霍斯年对沈意浓的关照都看在了眼里。

霍斯年眸色未动,专注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,只敷衍地轻轻应了一声。

做完这台手术,他打算回家找沈意浓好好聊聊。

“缝合交给你了。”终于结束,霍斯年动了动僵硬的脖子,走出手术室。

他很快回办公室换好衣服,驱车回家。

一开门,整个屋子都是黑洞洞的。

霍斯年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寻常,他连鞋都来不及换,直接冲进卧室。

沈意浓不在,就连衣帽间里她的衣服也全部都消失。

他心里咯噔一下,意识到,沈意浓走了。


沈意浓不得已答应了她。

两人在附近一家茶餐厅落座,包厢内环境清幽,隔音很不错。

点完餐,服务员退出包厢,关上门。

沈意浓率先开了口:“过去的一年可能是我的不对,但现在我和霍斯年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
对面的贵妇噗嗤一声,她捂着嘴笑了半天,才又重新开口:“沈医生这是在把我当傻子呢。”

她双手环胸,靠在椅背上,昂着头看沈意浓:“说吧,要怎么样才能离开霍斯年?”

沈意浓有些无语,她觉得面前大婶真的莫名其妙,自己明明再三说了,她和霍斯年现在没关系,有钱人都这么不相信别人说的话吗。

敲门声传来,服务员陆陆续续上了菜。

沈意浓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,索性闭上嘴,打算专心先吃了饭再说。

哪知道,林小蔓的母亲看起来端庄,却实在是很沉不住气。

她看着沈意浓没心没肺专心吃饭的样子,等不及长篇大论说了好大一通话。

沈意浓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,无外乎就是软硬兼施让她离开霍斯年之类的话。

对面的贵妇好半天都没得到反应,气急,拿起桌上的水杯就要往沈意浓脸上泼。

就在水泼出来的瞬间,一个身影迅速地冲进包厢挡在了沈意浓身前,帮她挡住了这一波攻击。

沈意浓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霍斯年,心道不好,这下林小蔓的母亲更是要缠着她不放了。

霍斯年毫不在意自己的背上还滴着水,他低头,担心的询问沈意浓:“你没事吧?”

沈意浓愣愣地摇了摇头。

对面的贵妇再也端不住,指着两人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:“你……你们……你们这对狗男女。”

霍斯年转身将沈意浓护到身后,语气冰冷:“阿姨,我会给林家一个解释。”

说完便拉着沈意浓离开了餐厅。

一出餐厅门,沈意浓便将霍斯年的手甩开。

她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谢:“谢谢你帮我挡水。”随即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:“要不是你,她也不会来泼我水。”

霍斯年凝眸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沈意浓,她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转身往医院走去。

对他避之不及。

霍斯年看着她的背影,唇角勾起一丝苦笑。

沈意浓一次头都没回,她知道霍斯年一直在后面注视着自己,但她是真的再也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。

今天临近下班又接了几个急诊,沈意浓回到家时,已经是深夜。

她打开灯,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黑色的身影。

霍斯年不声不响地在那坐着,把沈意浓吓了一跳。

她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,眸中怒火闪烁:“霍斯年,你这是擅闯民宅,你信不信我报警,让警察把你抓进去。”

说着说着她终于察觉到不对来,眼神变得狐疑戒备:“你是怎么进的我家?”

霍斯年终于有了动作,他缓缓起身,在沈意浓的目光中走进卧室,不一会出来时,手中拿着两个通红的小本子。

沈意浓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红本本,上面有她和霍斯年的照片。

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安安,我们半年前就结婚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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