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宋玉澜。
他满眼企求:“云倾,我们谈谈。”
近来心情好,我很仁慈:“有话就说,别动手动脚。”
宋玉澜犹豫片刻,还是放了手,他苦笑一声:“你是真的,不回来了吗?”
我稀奇地看着他:“当然,我们和离了。”
他以为,我和离只为吓他。
只要他哄一哄,我就会回去。
却不知,有些事,一旦放手,就没法回头。
红梅树下,公子如玉,目光似乎穿透我,看到另一个明媚的少女。
“我永远记得,你拦住我,说要娶我,养我一辈子,笑得真美。”
“我不相信,你怎么会说话不算数呢?”
“云倾,我求你——”他忽地跪下:“求你再娶我一次,我们重新来过!”
我侧身避过。
“不可能。”
宋玉澜咬咬牙,脸色涨红,忽然怒道:“是不是因为赵子英?
他逼迫你!
他还抢了我的如臻!”
此子有病。
我无意多说,转身就走。
眼前寒光一闪,有人手持匕首朝我刺来。
“杜云倾,我杀了你!”
就在这电光石火间,宋玉澜把我一推,匕首插到他肩头。
“啊!”
侍卫闻声赶来,几个回合制伏刺客。
那人抬起头,满目凶光,犹如困兽。
是楚相连!
动静挺大,赵子英片刻即至。
他一看楚相连,不由冷笑:“原来是你,正好,自投罗网。”
得知这人可能是害我早产的强盗,赵子英特意调了一队锦衣卫前去江南抓捕,不知谁走漏风声,楚相连反而先到了京城。
“说,谁带你进来的?”
赏梅宴权贵云集,盘查森严,如果没有内应,根本混不进来。
楚相连哈哈大笑:“老子既然敢来,就不怕没命,你们休想知道!”
倒是情深义重。
我略一思索,便找到了关窍。
“是秦惜黛。”
“你!”
我摇头笑他:“傻子,她不是想杀我,是要杀你呢。
你是宋茵茵的父亲,只有你死,才能永远保住这个秘密。”
宋玉澜捂住伤口,挣扎道:“不!
茵茵是我女儿,你不要错怪阿黛!”
“那今日就让你开开眼。”
我在赵子英耳边交代几句,很快,秦惜黛被带来。
以及梅园外的张大娘。
她本是秦家的乳母,护着秦惜黛上京,却被支使到厨房打杂,早看透秦惜黛的凉薄。
我在她这里找到了证据——“宋大人,茵茵小姐确实不是你女儿。
你来秦家过夜的前一天,我还给秦小姐洗月事带。”
女子刚结束月事,不可能怀孕。
宋茵茵,自然不会是宋玉澜的女儿。
宋玉澜脸色苍白,死死盯住秦惜黛:“你骗我!”
秦惜黛惊慌后退,连连摇头:“不……玉澜哥哥,茵茵是你的,是你的……”楚相连大怒:“贱人!
你明明说茵茵是我女儿,等杀了杜云倾,你我便远走高飞!”
秦惜黛几乎崩溃,抱头大喊:“我没有!
我没有找你!
你胡说!”
前因后果并不复杂。
在状元府时,我用楚相连威胁,她便哄楚相连上京杀我,以绝后患。
对她来说,我死了最好,不死的话,楚相连也会因杀人获罪。
一石二鸟,当真好手段。
可惜,她没想到,宋玉澜竟替我挡刀。
赵子英一挥手:“秦惜黛、楚相连勾结杀人,伤了宋大人,即刻押到天牢,听候发落。”
侍卫们一拥而上,将那两人捆绑,在雪地上拖行。
“呜哇——”宋茵茵被吓到大哭。
赵子英替我拢了拢披风,“走吧,如臻在等你。”
我回神:“嗯。”
一处宽阔的山洞里,火光融融,几个侍卫给如臻烤红薯。
“娘亲!”
他飞扑过来,眼眸晶亮:“我烤了个大大的红薯,快来吃。”
“有多大?”
“这么大!”
洞外遍山是雪,白茫茫一片。
好生干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