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个月后,法院的离婚判决书终于下来了。
许明远站在民政局门口,胡子拉碴,眼窝深陷,早已没了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。
他捏着那张薄薄的离婚证,声音沙哑:“丽丽,我真的知道错了......真的.....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?”
我平静地看着他:“许明远,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。”
他张了张嘴,似乎还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颓然地低下头,转身离开。
后来听说,他因为精神恍惚,在食品厂的工作频频出错。
最终被降职调去了最苦最累的车间。
曾经风光无限的小领导,如今却落魄的没有一点人样。
但好歹还是保住了一份工作,最终倒是能混口饭吃。
厂里的人都知道他前妻“染病”的谣言是假的,反而开始传他精神不正常。
有强烈的被害妄想症,不仅害了老婆和自己的孩子,还落得家破人亡。
“我看这个人不是心坏了,就是有大病,否则怎么能对家人下那种毒手,啧啧!”
“跟这种人在一起生活真是想想都后怕,丽丽当年可真是太惨了,哎。”
曾经和他称兄道弟的工友,现在连食堂吃饭都躲着他坐。
而季小婷,自从被村民扭送防疫站后。
她的梅毒诊断书不知怎么流传了出去。
镇上的人对她避如蛇蝎,没有人肯收留她。
她曾试图去找许明远,可还没靠近食品厂大门。
就被门卫用扫帚赶了出去:“滚远点!
别把脏病传给我们厂!”
又是一年秋收时。
我和阿诚坐在院子里,看着晒场上金灿灿的稻谷,相视一笑。
“郝老师,给。”
阿诚递给我一杯热腾腾的红糖水,粗糙的大手轻轻覆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。
“今天娃娃乖不乖?”
我笑着点头:“比昨天乖多了。”
自从半年前和阿诚领了结婚证。
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就用他笨拙却真诚的方式,一点一点治愈了我所有的伤痕。
他会在半夜我腿抽筋时立刻爬起来按摩。
会走十几里山路去县城买酸梅给我止孕吐。
更会在夜里我惊醒时,紧紧抱住我说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。
羊角辫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来,把一束野花塞进我手里:“郝老师,给弟弟的!”
夕阳西下,晚风送来稻谷的清香。
阿诚扶着我慢慢往家走,院门口新贴的红对联在风中轻轻摆动——“历尽劫波真情在,守得云开见月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