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对了。”
沈蓁突然想起什么,递给即将入睡的许泽启一个袋子。
“纪念日礼物。”
袋子里是某奢牌的最新手表,精致高档,恐怕在女人眼里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欢。
许泽启给面子地扯了扯嘴角说谢谢,即使他根本从来不戴这样的表。
沈蓁送给许泽启诸如此类的礼物不计其数,每个都很拿得出手。
她几乎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妻子。
可许泽启知道,沈蓁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,不是这样的。
“也不知道他现在喜欢什么……”他听见一旁沈蓁握着手机无意识发出的呢喃,睫毛很轻地颤抖了一下。
沈蓁只会为一个人冥思苦想。
她的大方体贴是性格教养,所有靠近的人都会被温暖,却让人错觉是独属。
失去亲人寄人篱下的许泽启被骄阳蛊惑,懵懵懂懂地坠入情网。
他以为照亮他灰色暗淡青春里的光是独一无二的,他暗恋了这束光整整十年。
可后来才发现,那只是无意识的照耀。
她会大手一挥送许泽启昂贵的项链,却只会纠结整整几个月想蒋榕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。
她会带许泽启去高级豪华的餐厅,却只会笨拙用心地亲手为蒋榕做一份便当。
她会帮许泽启办个热闹的生日聚会,却只会偷偷骑摩托车带蒋榕去海边看一场只有两个人的日出。
沈蓁真正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,细腻小心,笨拙单纯。
当许泽启发现这一事实时,他感到可悲,却连一丝不甘和嫉妒都生不出。
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,蒋榕太好了,值得沈蓁的喜欢,最起码比他般配。
可现在凭什么呢?
明明现在他们才是名义上的合法夫妻。
蒋榕头也不回地抛下沈蓁这么多年。
只要他一回来,勾勾手,沈蓁整个心就都吊在他身上。
半夜许泽启因胃痛惊醒,发现枕边人并不在床。
他愣了一下,摸到手机,却意外被推送到了蒋榕的社交媒体。
——当初年少意气,弄丢了珍惜我的人,所幸,她一直在。
配图极其隐晦,只能看见女人的一角。
小腹一抽一抽的,额头渗出冷汗。
他呆呆地盯着露出的手指,上面甚至戴着戒指。
可许泽启却似乎没有立场去控诉沈蓁的不忠。
因为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,就是被捆绑的合作协议。
沈蓁不和他结婚,就拿不到继承权和遗产。
许泽启对感情淡漠,和谁结婚都无所谓。
他知道沈蓁接受结婚除了因为遗嘱外,也存在和蒋榕赌气较劲的心思。
他不在乎被利用,毕竟谁又比谁高尚?
刚结婚时,两人客客气气地保持协议婚姻,实际关系没有任何变化。
一次意外醉酒,两人意乱情迷滚到一起,清醒后心照不宣地默认了肉体上的慰藉。
许泽启在赌,在等,天真地盼一个日久生情。
但他终究输了。
沈蓁没有喜欢上他。
五年的时光像许泽启偷来的一场梦。
他没想到,梦碎的这么快。
那晚的一个月后,许泽启点开邮箱,收到了狗仔的要价邮箱,和附件照片。
沈蓁挽着蒋榕进了酒店。
许泽启看着上面绝不会认错的两个背影整整十分钟,而后出奇冷静地转去了照片的买断费。
照片上的男人高大挺拔,比青涩少年时还要英俊潇洒。
而他呢,许泽启移眸看着镜中的自己。
在实验室泡着盯数据,蓬起的头发随便潦草,脸色憔悴又疲惫。
——什么时候回来?
他给声称去出差的那人发去了消息,几个小时后才收到回复。
——不知道啊,最近挺忙的还其实没必要骗他,许泽启看着对话框想。
沈蓁大可以直说,她和蒋榕重新联系上了,他们重燃旧情了,她果然还是爱他。
然后商量一下,他们就把婚离了得了。
视线模糊了一瞬,又很快清晰。
他又没资格纠缠不清。
从实验室出来,许泽启不想回到无人的家,随意地在路上闲逛。
突然,肩膀被人拍了一下。
“许泽启,好久不见。”
路灯下的女人温润如玉,他有些惊讶地认出:“宋沐榆?”